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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着歌写的这一章
结果好像跟这首歌的感觉又不一样，好失败orz
有什么会给一段关系带来实质性的变化呢？
孙胜完不太确定亲吻是不是算这其中的一种。面包店店长对此的表现太过轻描淡写，让她好几次觉得昨夜的亲昵像是梦境。她喝着温热的牛奶，被对方轻轻擦去浮在上唇的牛奶。裴珠泫的眼睛那么深邃吗？孙胜完必须用手指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才能回过神来。
“我、我去上班了哦？”孙胜完吃完最后一小片面包。如果是金艺琳在场的话，她肯定会叫嚷着让自己上去问问裴珠泫：“你怎么能不去问问呢？你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交往了？暧昧？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很多人就算接吻了也不一定是情侣啊！”孙胜完捂着脑袋，直到裴珠泫轻轻地抱住她。
“路上小心，”她说，“我晚上会去接你。”
孙胜完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把昨晚的秘密告知姜涩琪。但是金艺琳的好奇心就不是这么好搪塞的。而当金艺琳说着她想象中的话，一字一句都不差的时候，她很难忍耐住自己的笑。
金艺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交叉着双臂。她们在孙胜完附近的餐厅里等着午饭。孙胜完在思索了将近十分钟之后，才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她一直会点的泡菜炒饭。金艺琳几乎是掩盖不住的嫌弃和无奈：“姐姐，需要这么久吗？”
“需要呀，”孙胜完拿着纸巾，仔仔细细地擦着面前的玻璃桌子，“这家的意大利面我吃得太多了，今天也不是很想喝汤，所以……”
金艺琳捂着脑袋，痛苦地打断了孙胜完：“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和那个……呃，她叫什么来着？”
“裴珠泫。”
“对，你和那个姐姐到底怎么样了？需要那么久吗？”金艺琳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远离了孙胜完的思绪。这个年轻的女孩猛地往前一冲，把正准备擦第二遍的孙胜完吓了一跳，“别再擦这张桌子了！它够干净了，你甚至能对着它补妆！”
孙胜完带着歉意的笑容对着其他朝他们看来的客人：“抱、抱歉，没什么事，不是吵架。”
“你不着急吗？”
“我为什么着急？”孙胜完心满意足地看着干净的桌面。她的的确确没有明白，为什么金艺琳看上去比她还要焦灼。她想或许是因为那个亲吻让她多少感到安心。就算……就算她们之间没有成为恋人，孙胜完想，拥有这样的一个吻，也足以让她能够多一个逃亡之地。“她说今晚会接我下班。”
金艺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奇怪生物。她们之间的诡异沉默被服务员上菜的节奏打断。泡菜炒饭冒着白色的热气放在两人的中间。孙胜完怪异地联想到她和裴珠泫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她们现在中间还隔着什么呢？
她一阵突如其来的愧疚席卷。如果她想要逃跑的话，首选还不是裴珠泫。
金艺琳点的甜点先于她的主菜出现了。可她看上去似乎毫不在乎，认认真真地拿着刀叉把眼前的奶油蛋糕切成了不等分的几块。孙胜完看不下去，只好转移了眼神。嘴里嘟嘟囔囔的妹妹对着姐姐抱怨：“万一有人和珠泫姐姐交往了呢？”
什么啊，孙胜完拿着饭勺翻着炒饭，怎么就叫她名字了：“哦……”
“你哦什么啊！”金艺琳渐渐变得不那么恼火了。孙胜完好笑地想起那些高中教导主任是怎么训斥那些差学生的。诸如“你这么差的成绩，要不是我是你老师，谁会管你啊？”“不自己好好争气的话，未来你能干什么？”。换做现在的场景，这个年纪比她小的恋爱教导主任，她就会说：“要不是我那天看到了你那——么——厉——害——的样子，我才不会管呢！”
“你只是八卦而已吧……”孙胜完说，“你工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金艺琳叹了口气，“跟姐姐你的恋爱差不多吧。”
孙胜完笑着用手刀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还没着落？”
“不，”金艺琳盯着她说，“是明明有了想要的事情，却害怕着不敢前进。”
偏偏姜涩琪这个时候变得格外机灵。她上下看着自己的同事，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凑近。孙胜完从来没有觉得对方这么像一只熊——不论是气质还是行为。姜涩琪压低声音，低沉到如果孙胜完不贴着对方就完全听不见的程度：“你不会……那个了吧？”
孙胜完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丢在地上。她慌乱地顾不及脸上灼热的害羞，捂上姜涩琪的好奇心：“你在说什么啊？”
“你今天看上去特别高兴，”她的同事亲切地为她解释，“但是好像又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啦！”
“嗯……”姜涩琪认真地开始思考这个孙胜完并不准备认真听的问题，“胜完，没有谈过恋爱吧？”
羞怯的小狗点了点头。难道所有人都谈过恋爱吗？她后知后觉地开始想到这个问题。怎么感觉大家都这么游刃有余呢？她甚至刻意忽略了裴珠泫的感情经历。她没办法去想这件事情，尽管她知道对方看上去就不像她这样。按照这样的标准去思考，孙胜完甚至想起了那么一些瞬间，裴珠泫似乎是期待着她的提问的。
对不起，她在心里轻轻地道歉。
姜涩琪傻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我也没有。不过我的朋友们有谈过，我也安慰过她们。要是胜完伤心的话，尽管来找我。”
孙胜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刻的鼻酸。她想起那些曾经成为他人依靠的瞬间，就好像催眠自己不需要这些帮助一样。好在今天的小狗没有哭出声，她只是揉了揉眼睛，试着让这个突兀的举动更加顺理成章一些。孙胜完点了点头，尽管她觉得自己甚至不会有恋爱的开始。但这应该也没事吧？她想，暗恋的失败也能被算作失恋吧。
在她们回到工作之前，孙胜完突然提问：“对了……”
姜涩琪茫然地看着她。
“什么才算……”她卡了下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呃，才算是一段关系的本质性改变的决定因素呢？”
“是你，”她的小熊同事大智若愚地回答，“胜完，是你。”
裴珠泫被裹在她大大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张被冻得有些泛白的脸。孙胜完一路小跑地冲到她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暖宝宝：“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裴珠泫哄着她说话。孙胜完的脸被揉得变了形，没法继续说道歉的话。裴珠泫确定她不会继续说，才笑着说，“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棒。孙胜完想说。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看见了你；晚上下班的时候，在路灯下看见了你。因为你好像一直在我身边，所以今天过得很棒。孙胜完的视线从对方的眉梢坠落到唇角。她又想起昨夜的亲吻。柔软、温和。像裴珠泫这个人一样。
“很棒，”孙胜完决定诚实，“我很开心。”
“因为我吗？”
孙胜完被问得措手不及。她把暖宝宝塞进面包店店长的手里，想要抽出手时，反而被对方抓着捏了捏小拇指。孙胜完有满腔的答案想要回应。又或者说，她其实拥抱着一个大大的谜团。在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还有这么多不理解的为什么，孙胜完总觉得很难为情。她太习惯成为那个解答疑问的人。
她咬咬牙，小声地回答：“对。”她觉得还不够，又跟着问了一句，“我可以叫你珠泫吗？”
裴珠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孙胜完以为这是拒绝，可她却看见了对方眼里未知的欣喜。等等……她想，不是因为我的无礼而感到吃惊吗？小小的面包店店长在街边张开双手，抱住眼前呆呆笨笨的小狗：“现在才提这个问题吗？”
“什、什么？”
“我还以为胜完会要很久很久之后才想到这个问题呢，”裴珠泫笑着说。她高兴的语调像是在哼着情歌，“我都做好了你一辈子不会叫我的准备。只会用什么‘店长小姐’，‘那个……’这类的词呢。”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啦！孙胜完懊恼地哼了一声。
“当然可以啦。”裴珠泫没有继续逗她。
孙胜完想，她肯定是在等我问出那个问题。
我们在一起了吗？或者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不然就是，做我女朋友吧？原来同样的意思居然可以有这么多表达的方式吗？孙胜完咬着下唇，直到她快要哭出来。不是因为疼痛，她清晰地明白。是因为恐惧。
她们都知道现在需要说些什么，孙胜完闭上眼。哪怕她不知道，裴珠泫都知道。
有的时候，究竟是先有问题，才有的答案，还是先有的答案，才有的问题呢？
孙胜完被裴珠泫的亲吻唤醒。她们的周围不知何时飘起了沉默的雪。
“胜完，”她的话语贴着她的唇，悄悄地走进她的心里，“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