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祝我生日快乐！（虽然是昨天）

因为每个回都是“谢谢”所以偷懒不回啦x

在这里一起谢掉不是还减少了重复沟通嘛！

孙胜完对天气如何一直没有特别的偏好。

硬要说的话，她应该不是特别喜欢下雨天。雨天会让一切都变得黏糊糊的，包括但不限于她的笔记本，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和她的心情。而当身边带了一个小朋友之后，雨天的不便利程度直线上升了。

医生说不上到底是舍不得魔女在泥泞的路上行走，还是单纯懒得再去洗一遍给魔女的衣服。但总之结论是，她把裴珠泫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斗篷圈住她小小的身体。她甚至已经摸清楚魔女呼吸的节奏，并且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在她的呼吸拂过锁骨的时候一个激灵。

雨滴坚持不懈地打在兜帽上，孙胜完用空着的那只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辨别路标上的字。在她怀里的裴珠泫忍不住出声：“往右走。”

“你看得懂？”孙胜完惊讶地说。我以为你的通用语不是那么好。

魔女摇了摇头：“我猜的。”

什么啦，医生哑然失笑：“走错了怎么办？”

“反正我们不是有契约吗？”裴珠泫理直气壮地回答，“你肯定不能把我丢掉。”

“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魔女似乎确实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她思考了一会儿，犹豫地回答：“可是我没有看过狼人吃魔女的先例哎……”

孙胜完刻意压低声音：“万一我就是第一个呢？”

裴珠泫挣扎着踹了医生一脚：“快走，我好冷。”

孙胜完怀疑，这个旅店的老板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怀里还藏着一只小小的魔女。

他收下了几枚银币之后，就挥挥手让医生带着她湿哒哒的行李进去了。不知道裴珠泫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她浑身上下清爽又干燥。和她相反，孙胜完感觉自己刚刚从泥地里出来，又在海里游了两圈。

“我去找找热水……”孙胜完话音刚落，突然想起来身边带着一个会魔法的女孩，“还是说你可以烧水？”

裴珠泫正手脚并用地准备爬上床，听见孙胜完的问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困了。”

好好医生只好走到她的身边，帮她抱到了床上。她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开口询问，她们两人之间的契约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毕竟她们现在已经到了“下一个小镇”。孙胜完不敢做率先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她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裴珠泫未来人生的每一个细节。可我最不擅长做这种事了。孙胜完把被淋湿的本子一一拿出来，放在壁炉旁边。那么，就现在这个镇子上赚些能够再次启程的路费和食物吧。

旅馆里还算整洁，床铺也够大，但孙胜完仍然在地上铺了地毯，靠在燃烧着木柴的壁炉边。噼里啪啦的柴被火焰吞噬着发出低语。孙胜完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一定是因为天气，所以她的心情才会变得异样的阴郁。

雨声催着她进入梦境。

医生回到了久远的过去。她像是观看另一个人的人生一样，回顾着自己的过去。她最开始对月亮的恐惧，到对身体的接受。她接受了自己，更多地是投降而不是坦然。她畏惧人群，又期待着和人产生联系。她看着身边的人们来来往往，而只有自己沿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走着。

“胜完。”

是谁的声音？狼人孤独地站立在荒芜的十字路口。温热的火焰从四面八方柔软地包围着她。她毫无负担地走了进去。

“胜完……”她竖着耳朵。这声音耳熟得要命。“一起走吧。”

“孙胜完！”

“什么？！”医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摇头晃脑，“发生什么事了？着火了吗？”

魔女站在她的旁边。只有这个时候，小小的魔女才能够用俯视的姿势来看着狼人。她双手环在胸前，对孙胜完大惊小怪的样子有些嫌弃。裴珠泫清了清嗓子：“我饿了。”

窗外的雨还在稀里哗啦地下着。孙胜完抬手牵住了魔女细细的手腕。她总觉得自己能够闻到魔女身上微妙的好闻味道。并非是魔法的味道，也不是契约的味道。是独属于魔女的味道。就连在火舌舔舐的十字架上，都没有办法把这些味道抹去。裴珠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孙胜完拽到了怀里。医生体贴地把被子扯了上来，牢牢地把魔女抱住。

“再睡一会儿吧，”孙胜完凑近魔女，把脸深深地埋在小小旅伴的胸前，“下着雨，我好累……”

被突然抱住的裴珠泫浑身僵硬了一下。接着她无措地伸出手，轻轻地顺着医生的头发，安抚着拍打她的契约者。孙胜完放纵着自己迎合着对方的抚摸，甚至发出了享受的哼哼声。她想自己还是不得不承认，对于分别这件事情，她的不舍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孙胜完再次醒来的时候，根据窗外阳光的温度，她猜测现在是傍晚了。

她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裴珠泫。她不得不控制着自己，才忍耐住了喉咙里的尖叫。魔女对她的接近没有抵抗，可是除了平时赶路，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医生完全陷入了茫然。现在该怎么做？起身，去寻找食物？还是该叫醒魔女？又或者她是不是应该再度假装睡着，把这个尴尬的局面抛回给魔女处理。

成年的狼人医生还是没有选择最后一个选型。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从裴珠泫的身下拿出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无声地龇牙咧嘴。魔女翻过身，睁着一双有神的眼睛看着她。医生觉得自己确实是不擅长和魔女打交道。她只好出声道歉：“对、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应该是睡迷糊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就是，如果没有你的允许的话……”

“我不介意，”魔女说，“没关系的。”

医生抓了抓脑袋：“你饿了吗？”

“我们到镇子上了，”裴珠泫直直地看着她。孙胜完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办法移开视线。她不得不回望着魔女，发现对方的瞳孔并非是魔女常见的黑色。深棕掺杂在她的眼睛里，让她的灵魂看上去染着黄昏的温暖。“你要和我分开吗？”

孙胜完抿了抿嘴：“现在在下雨。”

“所以呢？”

“所以……呃……”医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她开始害怕挽留带来的后果，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你觉得呢？”

魔女坐起身。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医生。孙胜完心里躁动着一种焦虑，让她忍不住想要变回狼人的样子。真奇怪，明明之前觉得变成那样是一种烦恼，而如今居然要借着狼人来逃避和人之间的交流。她憋了半天，在发现自己的视野逐渐变高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还是变成了狼人。

原本就小的魔女，在这个时候几乎快要看不见了。孙胜完痛苦地呜咽出声，努力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可是狼人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空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降低存在感。小小的魔女看了看狼人破碎的衬衫，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轻轻地抱住了狼人的手臂：“你在害怕吗？”

孙胜完颤抖着回答：“嗯……”

“可你是狼人，又是医生，”小小的女孩朗声着提问，“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正因为我既是狼人，又是医生，所以我才害怕。”

“我可以延长我们的契约。”

“和契约没有关系啦……”

“那我可以等雨停了再和你说件这事情。”

“和下雨的关系也……”孙胜完想了想，“好吧，是有一点关系。”

“下雨让你不开心吗？”

“还好啦……”

裴珠泫气鼓鼓地打了一下狼人：“不要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对不起，”狼人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觉得你应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才对，可是我又有点不放心。毕竟你……”毕竟你被我从火场里救下来，我没有办法就这么放任你的离开。狼人捂着脑袋，几乎忍不住要在房间里嗷呜几声，“可要是让你跟我一起的话……”

“我会魔法，”魔女自信地说，“我可以帮你的毛弄得干净。”

孙胜完缩了缩耳朵。

“不会把你的毛烧焦的！”

“嗯……”

“那你还担心什么？”

狼人嘀嘀咕咕地回答：“不知道，我第一次和魔女待这么久……”

“你以前也见过其他魔女吗？”裴珠泫眨着眼睛，满满当当的好奇快要让孙胜完忘记现在的情形，满脑子里只有好可爱。“她们长什么样？她们也会穿着长长的袍子吗？”

“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孙胜完皱着眉回答，“她们都戴着面纱，很神秘。我记不太清了……”

魔女钻进狼人大大的怀抱里：“那我可以做第一个和狼人待很久的魔女。而且是不被吃掉的魔女。”

“你确定吗？”

“当然。”

孙胜完放松了下来。她觉得对自己的掌控权逐渐回来了。魔女坐在她赤裸的肚子上。小小的女孩第一次见到成年女性的身体，面红耳赤地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裴珠泫嘀咕着“热死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一边让自己转过身去。

也不知道谁说想要看狼人变身。孙胜完眯着眼睛笑，对现在的结果非常满意，连那条被自己弄坏掉的衣服都影响不了她。

或许魔女能够拯救雨天对她心情的影响。

狼人咬着自己的手指，偷偷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