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撼了，刚发的时候把我ban了，找了大半天发现居然是这个我不得不加入一整句话的词触发了极致。

但是单独发这个词语也没问题……什么意思呢……这么智能呢，微弱的都不行？

最先触及的，是指尖。

恒定的温度让一丝丝相反的凉意都显得突出而明媚。指尖沿着腰线继续向下滑，在触碰到不可忽视的障碍时，狡黠地顿了顿，足以让身下的人发出微弱的抗（我就是要让这个词语出现）议。亲吻是用来表达爱意的吗？当语言无法传递出恰如其意的情感时，便只能利用这样的亲昵来表示内心无法停止涌动的热烈吗？又或者只是用来将晚上的氛围挑逗得更加潋滟，好让那些曾经的缝隙与拒绝都被掩盖在有关爱的草稿之下？

随之而来的，是掌心。

贴合着身体，巧妙地钻进布料与热意之间，将那些龃龉都隔离在情愫之外。身体也会留存着记忆吗？还是身体带领着记忆向前走呢？那些被温柔对待过的曾经，现在像是窗外的柔软夜色，安静地披在两人的身上。

在亲吻的间隔里，钢琴家也想要脱去恋人身上累赘的阻隔。

“不可以哦，”她听见自己声音恶劣，像是仗着对方的包容就无所顾忌，丝毫不会在意是否会被收回这份宽容，“胜完。要听话。”

但她知道，孙胜完向来听话。

她甚至能听见言不由衷背后的悲伤。

房间里没有灯光，适应了黑暗之后的两人也不需要。裴珠泫望着孙胜完的眼睛，里面有着太多情绪的夹杂。以前的时候，总是不能分辨得清，她想。还以为自己早就明白那些眼神背后的意义，无非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脸上所滋生的额外情感。

胜完原来如此不同。

她动情的、发红的眼尾，和专注的、不苟的目光，即使没有触及她的身体，也足够让她浑身发热。

不要看我。

裴珠泫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想，自己也该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一直以来，一直想说的都只是……

请看着我。

永远只看着我。

于是这个讨人厌的、善解人意的恋人，在这个时候也同样看穿了她的心思，伸出双手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贴着她的耳朵，暧昧的气息黏在耳边：“珠泫……”

恋人的坦诚比爱语更让她感觉到安心。

原来这就是孙胜完……裴珠泫在这个时候反倒是变得严谨起来。

不对，她仔细地斟酌着措辞，在指尖滑过隐秘时，听见孙胜完哼出的几个音，细碎、脆弱。在探入温热时，感觉到孙胜完搂紧了她，投入、颤抖。她想，这是她们的习作。在她们尚为学姐与学妹关系时，胡闹般地在纸上画下的音符，被随意地取名为《习作1》、《习作2》……直到最后两个人也忘记了有多少篇习作，也忘记了期间的爱是如何产生。

也忘记了该如何倾听，如何哼唱，如何将弱拍和强拍组合妥当。

裴珠泫缓慢地加快速度，在心里纠正自己。

优等生孙胜完可没有像她一样，纵有能力却没有天赋，连教授提点她的话都一知半解。但至少她还有那么几项能够拿得出手的强项，其中之一就是学习得足够快——尤其是当自己的身体都体验过那样的感觉之后。

孙胜完黏着她，因着她的动作哼着，声音在难耐和撒娇之间徘徊不定。

小提琴首席没有放过这之中的差异。

她想，夜还长，足以让这首习作改善到成品的程度。

姜涩琪奇怪地看着和平时状态颠倒的两人，思索再三，还是没有抵抗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们昨天这是……去挖煤了？我们乐团给的工资应该还没有那么少吧？”指挥盯着被训还忍不住捂嘴打哈欠的钢琴家，在顾虑好友情面和严厉指出对方错误之间选择了后者，“虽然今天上午钢琴不是必须的，但是你已经快要达成这个月第五次迟到的优良战绩了。”

孙胜完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我没有迟到，你不要乱说。”

“是，做科学实验也没有你的时间卡得这么准，再多个几秒就会迟到了。”更可气的是，孙胜完每次都这么准时，以至于虽然说是五次，但其实每次都没有迟到，甚至都能刚刚好赶上排练。姜涩琪叉起双臂，开始翻旧账，“以前上课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个能耐啊？每回上课都要提前二十分钟到教室抢座位，甚至还愿意为此去上教室里的前一节课，硬是听着高数课睡着了。”

小提琴首席贴过来，顺手带走了自己的女朋友：“好了，反正没迟到。胜完，你去那边坐会儿。”

指挥狐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唉！你们……我说，我们是双休的啊，不需要这么争分夺秒吧！”

“……”裴珠泫虽然是怀着护一下孙胜完的想法，但显然业务操作上不如孙胜完熟练。在听见姜涩琪的调侃之后，大脑没有控制住地停顿了几秒。在勉强地把脸上的尴尬和害羞压制住之后，她憋出来一句，“下次聚餐的时候，不许喝酒。”

只是这句话没头没尾，说话对象也不够明显。孙胜完眨巴着眼，亮晶晶的眼睛像小狗似的瞧着她。太乖了。让她又想起昨晚自己不够收敛地食髓知味，咬着对方的锁骨感受着恋人余韵时被她撩拨的颤抖。

孙胜完在旁边应着：“嗯，不喝酒了。”

姜涩琪挥着手，样子像是在赶两只烦人的苍蝇：“去去去，快从我眼前消失！”

小提琴首席瞥了指挥一眼，指挥立刻换上敬语：“珠泫姐姐，请您快回座位上，我们要开始排练了。”

裴珠泫想了想，把手往后一伸。孙胜完乐得不行，牵了之后，悄悄地把手指塞进年上恋人的指缝，硬是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裴珠泫抿了抿唇，把对方扯得近了些，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对方的领子。

钢琴家小声地絮叨着，说今天的早饭是珠泫做的，真好吃。又说闹钟果然还是应该定一长串，这样才会万无一失。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好像在埋怨恋人似的，急匆匆改口说，还是平时锻炼不够，不然也不会消耗这么大，居然会睡过头。

最后一句话总算让裴珠泫瞪了她一眼，闭上了滔滔不绝的嘴。

裴珠泫收回视线，心里想千万不能让孙胜完知道，她刚刚突然很想亲她。

快要结束下午的排练时，姜涩琪宣布了乐团旅行的地点，是日本的北海道。她说大概半个月后会出具体的行程安排，回来之后可能会比较忙。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笑着指责，说这算什么呀？最后的晚餐吗？

指挥家板着一张不够严肃的脸，指正说：“出去玩还不高兴？那下次就去济州岛吧。”

孙胜完凑在裴珠泫的身边，悄悄地问：“珠泫想去哪里？”接着像是预判了自己的女友会说的几个选项一样，列举出各种方案，“在家里的话也不错，我们可以去屯点食物。出去玩的话，现在出国可能太赶了，不是首尔周边，就可能只有济州岛了。不过，要是去周边的国家应该也可以。要不，我们也去日本？”

这么看来，就算聪明的人也会有笨蛋的时候。裴珠泫用手敲了敲孙胜完的额头：“不跟着团里去日本，非要自己花大价钱，孙胜完，你变笨了。”

孙胜完夸张地捂着自己的额头：“珠泫打得我好痛，这下更笨了。”

“那怎么办？你还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吗？”

孙胜完压低了声音：“珠泫给我牵着绳子，我就能跟着珠泫回家了。”

没正经。裴珠泫收回视线的时候，看着对方露在卫衣外的脖子，没法控制自己的想象，在上面私自换了好几种项圈的样子，每一种都足够诱人，让她有付诸实践的动力。

但这里并不是能够坦诚的场合，可裴珠泫也不打算再骗人。她对这个话题不置可否：“下次再说。”

“哦……”孙胜完拖长了音，也听不出她到底是听出了裴珠泫的话外音，还是单纯为没有得到一个确切地答案而失落。她乖顺地站在裴珠泫的身边，像是什么护卫犬，忠心耿耿，一丝不苟。

“自驾游吧。”裴珠泫背好自己的包，续上了之前的话题。

“出国？不出国？”

“你觉得呢？”

孙胜完突然正经起来：“我想让珠泫看看我见过的风景。”

“好。”

“我……哎？”听见这么干脆的裴珠泫，倒是让看上去准备了一堆台词的孙胜完失去了表演的机会。她们已经快要走到车前，孙胜完小跑几步站在裴珠泫的面前，有些寒冷的晚风吹过两人之间。裴珠泫感觉有些冷，手里就立刻被孙胜完塞了一个暖宝宝。年下踌躇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珠泫，不问问去哪里吗？”

裴珠泫说：“我之前想过很多可能性。”

“嗯？”

“你会去哪里呢？胜完，你看起来很自由。如果你要展翅飞翔的话，你一定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裴珠泫难得地没有想好就开口，而是让自己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连声音的哽咽都不受控制。手里的暖宝宝尽职尽责地散发着热意，像是孙胜完的怀抱一样，给了她说下去的力量，“我想，我应该很喜欢你，所以在想到我可能让你不开心，让你觉得失望，让你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觉得很沮丧。我对自己很沮丧。”

“珠泫……”

“所以，我很想要去看看你见过的风景。我想要知道，我没有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和我想象得一样，过得更好、更快乐。也有可能和我祈祷的一样，因为没有我，你也不开心，过得不自在。”

她顿了顿，发现声音没有散在空中。

“我也是很自私的坏人，胜完。尽管如此，只要你来到我身边，我就会想多霸占你一点。”

裴珠泫向前一步，抱住了孙胜完。

胸腔里的心在扑通扑通地狂跳。孙胜完没有一点犹豫，在裴珠泫拥抱她的一瞬间就回了一个更加热烈、更加用力的拥抱。暖宝宝一点用都没有。裴珠泫想，还是孙胜完的怀抱更加温暖。

孙胜完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恋人。

“我好开心，珠泫。”

裴珠泫想说，笨蛋，哪有人听见这种话还说自己很开心的。她想说，傻瓜，一般人只会觉得这样的女朋友真是烦人、难搞又讨厌。她想说，孙胜完，你是不是对我的滤镜太厚了，以至于我说什么你都只会觉得很开心。

不过裴珠泫什么都没说。

她也更加用力地、比之前更加用力那么一些地拥抱着孙胜完。

她想，我也好开心，孙胜完。

就算我说出这些，我还是抓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