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是:
芬兰的导游姐姐和环球漂游六月来到芬兰的浪子完
顺便宣传一下刚刚想起来的群号:704137042
17th
似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能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孙胜完在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天之后,在昨天晚餐向裴珠泫发出邀请:“我们明天一起晨跑吧?”
裴珠泫停下了旋转意面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喜欢的人的脸。她端详了半天,也没有从这张好看的脸上找到任何“嘿嘿,我开个玩笑哦珠泫”、“我只是想逗珠泫玩玩”或是“不知道珠泫会不会拒绝我”的微小叛逆之后,才意识到孙胜完这是认真的。
导游小姐一瞬间想了很多种拒绝的方法,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你带了跑鞋吗?运动背心、运动裤?”
孙胜完相当坦然地摇摇头:“没有。”
“……”裴珠泫觉得自己的喜欢应该超过了一定的数量,不然她就该放下叉子,拿起勺子,狠狠地敲在这个总爱整些突发奇想来折磨她的偶像歌手脑袋上了。唯一比较让她担心的,也不过是不知道餐厅里有没有她的粉丝,拍下她的大胆行径之后,她未来的导游事业可能会一落千丈,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导游小姐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职业素养,“一会儿去买?”
孙胜完点点头:“好呀好呀!”
裴珠泫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又入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孙胜完毛茸茸的脑袋:“成天想的都是什么鬼主意。”
“怎么能这么说呢,珠泫?”孙胜完委委屈屈的,“我只是想和珠泫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裴珠泫没办法控制自己在听见“在一起”时莫名的心跳,正如她也没有办法拒绝来自孙胜完的各种请求。
于是当晚她们在附近的商城绕来又绕去,孙胜完自己的鞋子和衣服没试几条,倒是把裴珠泫的着装喜好问了个彻彻底底。裴珠泫几次想要把话题引回孙胜完身上,结果这位偶像歌手发挥了十成十的话题转移法,从自己是游客,游客就是上帝说到自己的喜好在这个那个采访里提到过,挑起来很快的。孙胜完拿着一条白色打底,上面简单写着英文的T恤问裴珠泫:“这条怎么样?”
裴珠泫无语凝噎:“……你看到上面的单词了吗?”
“看到了啊。”
漂亮澄澈的蓝色字体,写着一行“Love is Love”。
“你……”裴珠泫还是没有丢掉自己的职业水准,很快把颤抖的声线恢复成平时温软的嗓音,“明天没有彩虹跑步项目。”
孙胜完愣了愣,接着笑得直不起腰。好一会儿她才停下:“什么呀?”
“什么‘什么呀’?”裴珠泫茫然地看着她,“你特地选这个标语不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哈哈,不是,不是!”孙胜完还在笑,只是换了个姿势,变成趴在裴珠泫肩头。这个讨厌鬼总算停下了笑声,“我只是很喜欢这个蓝色而已。”
“……那你买吧。”
“我想给你穿。”
“我又不是没有衣服。”
“我们一起跑步的话,穿相似的衣服不是更好吗?”
哪里更好了?裴珠泫想问。可心里那点点俏皮的、关于两个人可以穿情侣装的小心思开始挥舞着小旗子,小旗子上面写着“爱就是爱!”,唰唰唰地在裴珠泫心里挥来舞去,充满存在感。
不行,裴珠泫,你不能总被她牵着鼻子走。裴珠泫理智地想到了一个很可靠的反驳理由:“会有粉丝拍到上传的吧?”
裴珠泫的本意是希望提醒孙胜完注意一下,她只是个小导游,但孙胜完好歹是个公众人物,穿着这样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跟她一起跑步,怎么看都像是奇怪的舆论导向。只是裴珠泫没想到孙胜完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一脸懊丧地说:“是哦,珠泫不喜欢被上传到社交网络。”
“……这都什么啊?我是想说,你的影响……”
“那我告诉公司和粉丝,如果拍到你的话,就封锁信息,怎么样?”
“啊?”
孙胜完滔滔不绝地解释自己完美的计划是如何天衣无缝:“相信我,我的粉丝都很乖的,而且本来我也不怎么出现在大家面前,比较避开社交网络。再说了,珠泫本来就是我请来的导游,如果让导游小姐不开心了,那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不就过不下去了吗?我这么跟公司和粉丝说的话,她们一定可以理解的。而且我在这里得到的灵感写成歌发出去,不是皆大欢喜吗?如果让珠泫不开心了,我就也会不开心,我不开心了就也写不出好听的歌了,看在我的商业价值上,公司也会……”
“停,停停停。”裴珠泫及时打断了偶像歌手像是说唱一样的连珠炮。她本来想说,我其实是担心你被影响,我怕你变得不开心,我远在遥远的芬兰,那些韩国的吵吵闹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所谓,可你不一样,你是要回去的。裴珠泫想到这里,隐约觉得心口抽痛了一下。是啊,她总归是要回去的。导游小姐清了清嗓子,“我买就是了,你不用说了。”
孙胜完注意到了裴珠泫一瞬间的低落。她只是伸出手,悄悄地牵住了裴珠泫的手腕:“珠泫,不要不开心。”
裴珠泫挑眉看着她,心想这人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如果你跑起来的话,我也会跑向你的。”
裴珠泫趁着孙胜完去买单的时候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就不该觉得自己可以跟女歌手情歌纪录保持者一较高下!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焦虑还是因为毫无头绪,裴珠泫这个晚上的睡眠堪称支离破碎。她先是梦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一切都和她的记忆一样,除了其中突然出现的孙胜完。孙胜完明明比她小个三岁,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却是转校生,还在老师的安排下成了她的同桌。
裴珠泫觉得莫名,又觉得合理。梦里的孙胜完比现实里年轻一些,念着高二的裴珠泫一边觉得这样的想法稀奇古怪,一边又在不断对比她知道的孙胜完和身边的孙胜完。孙胜完对着她和煦笑笑,在课间就和全班同学打好了关系。
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孙胜完热腾腾的脑袋才凑过来,贴在裴珠泫的耳边小声地问:“裴珠泫同学,可以借我书看看吗?我的书明天才能到。”
裴珠泫脑袋迷迷糊糊,晕晕旋旋,点点头:“好……你,能不能别靠那么近?”
孙胜完在她耳边开始哼起歌,像是某张专辑的主打,是悲伤的情歌。歌词描述的主人公在一次次等待之后意识到了只有自己的时间被凝固了,所有人都向前了。可主人公没有办法,孙胜完的声音低沉又伤感,把无奈和痛苦唱得惆怅又顽固。有的时候,保护自己不受自己的伤害也很重要。
听着歌的高二的裴珠泫只觉得难受,眼泪还堵在眼眶,怎么都流不出来。转眼教室里的同学都不见了,只剩下在旁边慢条斯理整理空无一物的课桌的孙胜完。
“你怎么还在这里?”裴珠泫开口问。
“在等你。”
“等我什么?”
“等你……”
孙胜完的话没说完,裴珠泫就醒来了。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九分,在七点钟才应该响起的闹钟彻底失业。
导游小姐揉着脑袋,试图让昨夜离奇的梦境远离自己的脑海。
顺其自然,她宽慰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约定的七点三十分,孙胜完还没有出现在她的住所的门口时,裴珠泫也没有办法继续老神在在地呆在车子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她原本想打个电话,可想起两人相识以来,孙胜完就没有在上午十二点之前接过她的电话。
穿着孙胜完买的短袖的导游小姐捏着方向盘犹豫了二十九秒,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亲自上门抓人。
孙胜完的住处是一间清爽的公寓。为了满足这位挑剔旅客的要求,裴珠泫可谓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在两人最初来往的邮件里,裴珠泫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这位旅客是不是受到了哪个黑心导游的刺激,又要安全又要处于市区,又要空间宽阔又要有家的感觉。在和孙胜完熟了一些之后,裴珠泫向对方提起这个事情。
孙胜完无辜的很,大无畏地就把这事儿往经纪人身上推:“我只提了要安全和家的感觉,其它都是经纪人姐姐的要求。”
裴珠泫还能说什么呢?她只好嗯嗯地点头,心里庆幸自己还是神通广大地借助公司和同事的帮助找到了这个公寓。公寓的管理员记得她,掏出了访客登记本:“Irene小姐,来找……”管理员似乎想要念出“孙”的发音,但努力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切换回了英语,“Wendy小姐吗?”
裴珠泫签下自己的名字:“是的。”
“准备出去跑步吗?”
裴珠泫叹了口气:“对。可惜她完全没有反应,我只好上门找人了。”
“导游真辛苦啊。”
“也还好。”
“现在还要承担叫早服务咯。”
裴珠泫偏过头想了想,没把如果对方不是孙胜完的话,她才不会管这么多这句话说出口。她只是摇摇头:“我要珍惜这段人们还没有把AI引入导游的时光。”
她等的电梯也到了。她接过管理员给的门卡,说着谢谢,然后走进了电梯。
裴珠泫站在孙胜完的房间门口时,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确实有些越界。可两人之间早已变得暧昧又暧昧,让原本清晰的边界也变得模糊不清。她脑子里又开始响起那首伤心的歌,顿时觉得自己的时间似乎也停滞了。
在“站在门口等孙胜完醒来并看见自己的留言”和“现在就打开房门直接杀孙胜完一个措手不及”两个选择间,裴珠泫还是选择了后者。倒不是因为第二个选项的难度比较低,而是她意识到再过不久就是正常人起床的时间,她无法承受来来往往的旅客看着自己站在房间门口踌躇徘徊,不论怎么想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
清脆的“滴——”声之后,门打开了。裴珠泫朝里喊了一声“孙胜完”得不到回应之后,才开始拖鞋往里走。
和裴珠泫整洁有序的家不同,孙胜完已经把这里住出了十来年的时空厚度。丢在茶几上的几瓶饮料,光看剩余的量就能看出孙胜完不太喜欢苦涩的咖啡。沙发上散着四五条运动外套,完全打破了孙胜完口中“我根本没有带一条运动衣物来”的谎言。裴珠泫下意识地帮着叠了两条衣服,自己给自己闹了一个大红脸。我在干嘛?她开始质问自己,孙胜完这样骗我,我居然还帮她收拾衣服?裴珠泫,你疯了吧你?
她的视线却没能像心里想的这样克制,在房间里散乱地瞥着,看见孙胜完那个差点弄错的大箱子斜斜地靠在墙上,跟它的主人一样懒散得没个正型。裴珠泫费劲千辛万苦才算是压制住了自己想要把整个房间都收拾一遍的冲动,推开半掩着的卧室门,看见睡得四仰八叉的孙胜完。
“……”
裴珠泫觉得自己早该料到这一点,可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孙胜完皱皱眉,像是感应到了房间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她闭着眼皱着眉,乱糟糟的头发叫嚣着主人的困倦:“珠泫……?”
“你迟到了。”裴珠泫听见自己冷酷无情的声音。很好,裴珠泫,她在心里夸自己,就该这样,让这个混蛋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也没有那么快就被哄住。
“昨晚有了灵感,在写歌……”孙胜完饱含睡意的声音让她听上去像是在撒娇的幼犬,就差发出呜呜的哀鸣来示弱了,“写到凌晨四点,才睡着……”
裴珠泫算了算那个时间,怀疑和自己在梦里听见孙胜完哼歌是差不多一个点。
孙胜完没听见裴珠泫的回应,手却已经摸到了裴珠泫的手腕。裴珠泫没有想到一个半梦半醒的人力气能有这么大,孙胜完只是顺着那么一拽,就把导游小姐拉到了床上。
这位偶像歌手还很有原则,没有把裴珠泫拉到被窝里。裴珠泫觉得好笑,电视剧里不都是会让男主角把女主角拽进去的吗?
孙胜完好像会读心,半睁着眼睛自顾自地开始说:“在外面穿的衣服不能躺在床上,所以珠泫不能进被窝,但是我可以把珠泫包住……”
她一边说一边动作,还真就反着把裴珠泫给抱在了被子里。
裴珠泫无言地看着懵懂的歌手:“……”在确定自己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不是要晨跑吗?”
“让一个写歌到凌晨的人晨跑,是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这可是你自己提的要求。”
“那我现在要求,”孙胜完大言不惭地说,“珠泫陪我一起睡回笼觉。”
“我可是穿着外面的衣服。”
孙胜完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睡衣:“我准备好了,嘿嘿。”
裴珠泫陷入沉思。究竟是她本来就不太聪明,还是面对孙胜完的时候,就开始无限纵容对方呢?
要赖床的人跟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裴珠泫,裴珠泫怎么也掰不开,只好无奈地答应:“那总得让我换衣服吧。”
孙胜完闭着眼睛耍赖:“珠泫会跑走,我要牵着珠泫。”
裴珠泫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样在一只手被牵着的情况下换好衣服的。只是当她换好,准备告诉孙胜完的时候,对方直接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被子里暖洋洋的,窗帘挡住了外面极昼的阳光。孙胜完的怀抱充满一种不可抗拒的生命力,肆意生长,蓬勃骄傲。裴珠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些羞怯地面对自己的沉醉。
“你不问问吗?”孙胜完闭着眼睛,呓语一般地开口。
“问什么?”
“问我写的歌是什么。”
裴珠泫决定不和熬夜昏睡还爽约的计较,捧场地开口:“你写的歌是什么?”
“是——情——歌——”孙胜完把每个字的音拖得长长的,完全证明了自己是一个肺活量强大的solo歌手,一点都不愧对她得到的每一个音乐奖项(除了创作类,那与肺活量无关)。
裴珠泫听着就像是还有后文,只好继续哄着:“那都写了什么?”
“写了这里,”孙胜完说,“写了你。”
裴珠泫觉得再问下去有些危险,她觉得害怕的同时又有点刺激。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孙胜完的回答是不是还受到两人之间那个“必须诚实回答”规则的制约。裴珠泫踌躇又犹疑,最后还是开口:“孙胜完。”
“嗯……”孙胜完困呼呼的,刚刚还多少能够睁开的眼睛,现在彻底睁不开了,“怎么了,珠泫?”
你喜欢我吗?
裴珠泫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或许这才是她的梦,一触即破,一碰就碎的梦。
于是裴珠泫只是淡淡地开口:“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哪怕只是有限的时间。
但反正是极昼的芬兰,这一切本就像是白日梦。
18th
为了弥补之前的爽约,孙胜完在那个回笼觉醒来之后,信誓旦旦地表示傍晚的自己绝对有力气。彼时的裴珠泫反倒是睡得迷迷糊糊的那一个,不一会儿就被油嘴滑舌的孙胜完哄骗得答应了夜跑。
当裴珠泫和孙胜完一起开始呼哧呼哧地慢跑时,导游小姐才回过神来。
“你慢跑过吗?”
孙胜完呼呼地喘了两口气:“跑……当然跑过。”
“你怎么感觉这么虚弱?”
“我……我、我这不是,有半个多月没锻炼了嘛。”
两个人跑了才不过一公里,孙胜完就开始放慢速度。裴珠泫好奇极了:“我看你们歌……偶像歌手,不都是天天健身房,顿顿减脂餐的吗?”
孙胜完这个时候倒是要把自己从“偶像”的范围里揪出来:“我是、我是实力派歌手!一般不用唱跳的!”或许是因为这几句话饱含尊严,导致自信的歌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孙胜完一顿咳嗽,把裴珠泫吓着了。她从腰间的运动包里拿出一小瓶运动饮料递给孙胜完。
孙胜完接过生命之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总算缓过来了。自尊心很重的歌手继续解释:“通常演唱会之前才会加紧锻炼,平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只要保证身材不走样就可以。”
导游小姐不太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看有的报道说你们还会催吐。”
“什么我们,没有我!”孙胜完跟着裴珠泫的步伐开始快走。走路比跑步要舒服不少,孙胜完的气息也缓和了下来,“我可是老老实实每餐饭都吃的好孩……好歌手。”
裴珠泫莫名就觉得心情好起来了:“嗯,好孩子。”
“什么啊……”
歌手的嘀嘀咕咕一声不落地坠在裴珠泫的耳朵里。
“不是吗?”裴柱现开始翻旧账,“耍赖、撒娇、赖床……是个好孩子。”
“……”孙胜完被说得哑口无言,开始埋怨起天气来,“怎么天还这么亮。”
把她的脸红照得一丝不苟。
导游小姐敬业地解释:“现在是极昼呀,Wendy小姐。”
“……”
孙胜完又迈开脚步,给裴珠泫留下一个不乐意的背影。
裴珠泫只觉得开心。
真奇怪,好开心。
20th
孙胜完运动的念头在两天夜跑之后就断了。
导游小姐颇有前瞻性地猜到了这个结局,毫不意外地接受了它,并且转而带着孙胜完去城市里的几个花园闲逛。
她们在下午的时候来到一家咖啡馆前,孙胜完被满空气的香味勾起了好奇心,怎么都要进去坐一坐。裴珠泫给自己点了一杯拿铁,有些意外地听见孙胜完要一杯卡布奇诺。孙胜完小声解释自己根本不喜欢冰美式,那是自己在访谈里撒的唯一一个谎:“冰美式好苦,我不喜欢。”
“你们……”裴珠泫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我念大学的时候也一直喝冰美式,不然提不起精神做事。”
孙胜完又点了一个柠檬蛋糕:“后来呢?”
“后来来了这里,就不用这么匆忙了。”
孙胜完用羡慕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跟服务员又要了一盘手指饼干:“我也不想这么匆忙。”
“你现在不就很悠闲吗?”
“那是因为和珠泫在一起。”
裴珠泫垂下视线。孙胜完这样的话说得越是熟练,她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日历上的时间在一天天减少,就像这个国度也逐渐在迈向极夜的日子。裴珠泫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极端的日子难熬,可如果孙胜完走了……
她们坐在街边的小桌子边,孙胜完突然向前探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还有问题可以问我。”
裴珠泫抬起眼,直直地看进了对方的眼睛。大家总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可这扇窗户并不总是直白地反映出每个人的心。裴珠泫想,我怎么都看不清孙胜完的想法,是因为她的窗户模模糊糊,还是因为她并没有向我打开呢?
“你的歌写好了吗?”
孙胜完有些惊讶。裴珠泫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或许两人之间的这个小小把戏,会把本来应该郑重的事情变得过于儿戏。又或许是为了让孙胜完主动开口,她才总是把这些机会给浪费在这些小小问题上。
不过,偶像歌手还是诚实地回答:“大致完成了。现在还差最后一点点。”
咖啡和蛋糕饼干上来了,孙胜完道了谢。她又主动接回了原来的话题:“我会先唱给珠泫听的。”
裴珠泫微微扭过头。她很难不去想象歌手把自己写的歌,最先唱给自己听是不是有着什么更深的寓意。这样究竟算是自作多情还是两情相悦?裴珠泫又开始谴责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呢?她是在害怕什么呢?是对方的拒绝更可怕一些,还是错过这段感情更可怖一些呢?
她想不清,越理越乱。她喝了一小口咖啡,却看见孙胜完笑意满满的脸。
“怎么了?”
“珠泫,你喝了我的咖啡。”
裴珠泫才意识到自己伸手拿错了咖啡。她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补救这个场面。
出乎她意料的是,孙胜完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没有在这个上面穷追不舍。她们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交换了咖啡,如同在过去的二十天里交换了彼此的时间,彼此的人生,彼此的一切。
“珠泫。”
“嗯?”
“你还可以再等等吗?”
裴珠泫听见心跳在砰砰砰地吼叫。她想拒绝,她想抗拒,她想要简单清楚的关系,她想要坦诚相对的灵魂。可眼前的孙胜完如此诚恳,飘散在空气中的咖啡香味,柠檬蛋糕在两人中间流淌的酸涩滋味,她今天的唇膏用的是裴珠泫的,唇上微微的紧张被唇膏填满,染着裴珠泫的颜色。
好吧,她投降地想,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可没信心打败这样一个自信满满的歌手。
不对,是偶像歌手。
“好,”裴珠泫笑着说,“只是胜完,等待不总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孙胜完坚定地点点头。
她伸出手,捏住裴珠泫的手腕。然后往后退了一些,捏住了裴珠泫的掌心。她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把手拉过来了一点,调整方向,变成了十指相扣。
“不会很久的,珠泫。”她说,“不过,我会一直等着珠泫的。”
没救了。
裴珠泫想。她想现在就扑倒孙胜完的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想要接下来的生命不论白昼还是黑夜都和她分享。
可现在的一切都太过刚好,导致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变了味道。
所以她们就这样静静地享受这个安静的午后。
像过去的每个午后,像未来的每个午后。
-tbc-
如果发现文章最前的字没有变化,是因为我就是复制的啦!
厉害吧,今天写了两篇,需要一些些一点点一丢丢的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