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更新是猫写的。
原来当人精神失常到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啊。
孙胜完试图在自己的手掌里躲开这残酷又荒诞的事实，但白色布偶……或者说是裴珠泫在她身边拖长音调慢悠悠地“喵”了一声，让寄希望于闭眼睁眼就能回归正常的主唱不得不直视两人目前的困境。
被现状冲击的大脑逐渐开始响应，孙胜完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两天没有什么行程，那么问题就在于……“你接下来有行程吗？”
孙胜完习惯性地又没说敬语，不过裴珠泫看上去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好吧，其实孙胜完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乎，毕竟现在那张白色的严肃小猫脸上实在很难和平时的漂亮脸蛋相对等。
裴珠泫……或者说是白色布偶摇了摇头，接着又在平板上噼里啪啦地打起字来。孙胜完谨慎地凑上前去。认真地用爪子拍着屏幕的后脑勺看着相当可爱，孙胜完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伸手摸一摸。
从实际体验上来说，她是在摸一只小猫，但是同样从实际体验上来说，她也是在摸一个和她目前关系多少有点微妙的……队长。
可孙胜完无法忽略内心悄然升起的一股侥幸情绪。
裴珠泫的前爪用力地推了推孙胜完，让这个又开始发呆的人类看清自己的话。
“接下来几天是没有，但是这个样子肯定也瞒不了太久。你明后天也都在家里吧？我记得你大后天的下午才有个录制。”
孙胜完点点头：“对。”她又看了一遍裴珠泫的话，突然发现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至少这两三天还是可以安全度过的？该从哪里开始做起……珠泫在变成猫之前经历了什么？应该不会是许愿什么的吧？按照民俗故事，是不是要实现什么心愿才会变回来？童话故事的话，呃……”她顿了顿，脑子里闪过的片段全都是王子公主因为接吻所以解决了疑难杂症，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意见，怎么看都像是在趁机占便宜，孙胜完飞快地改口，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呃……是不是要找些魔法手段？哈哈哈……好像不太可能。”
她不敢抬头看猫，在看见平板上的时间后缓缓意识到：“对了，那我该给你吃猫粮，还是人吃的东西？”
显然被迫吃了那索然无味鸡胸肉的裴珠泫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孙胜完感觉对方的力道甚至快要砸穿屏幕：“我不吃鸡胸肉。”
孙胜完没忍住笑，想要躲闪裴珠泫的爪击时，又看见她扑棱一下自己滑了一跤。
这下更不能笑了。
孙胜完打开手机：“那我看看猫能吃什么……”网页给出的答案多又复杂，孙胜完一阵头晕，“转念一想，你是从人变的猫，吃人吃的应该也没事吧？”
这话说的，孙胜完都不敢相信这是日常对话里能够出现的。
布偶猫看上去也不清楚，摇晃着尾巴，仔仔细细地走着每一步。
这样看着倒挺有平时走路的样子的。孙胜完开着冰箱门，用余光观察着裴珠泫。她似乎还没有和现在的身体做好协调，可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已经颇有一只猫的神态了。裴珠泫仰着头，看样子是在估量自己能不能跳上厨卫台。她又盯了几秒，往后退了几小步，向前一跳。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裴珠泫的前半身倒是扒拉住了台面，可下半身没有能够蹬上来。僵持了甚至不到两三秒，白色布偶猫就不轻不重地落回了地上。
也没人跟我说过，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憋笑啊？
孙胜完兀自跟“这是我喜欢的人，我该给她留点面子”和“但是掉下去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尴尬地扫扫尾巴转身离开页太可爱了”两种想法斗争，艰难地关上了冰箱门。小白猫离开了厨房，她抬高些声音问：“冰箱里有蔬菜和五花肉，我煮个汤，煎点五花肉，怎么样？”
裴珠泫又踩着小碎步回到了厨房，字正腔圆地回答：“喵。”
拿着食材的临时主厨歪了歪脑袋，总算想起来这好像是自己最开始约定的回答：“叫一声是‘是’的意思？”
“喵。”
孙胜完刚准备转头开始备菜，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想上来？”孙胜完揣摩，“万一把你的……毛弄湿了，不太好吧？”
裴珠泫只是用那双圆溜溜的棕色猫眼看着她，孙胜完都没想过抵抗，就投降了：“好吧……那你小心点。”
她放下手上的菜，弯下腰，努力地想该怎么样才能礼貌地抱起一只人变成的猫。反倒是对方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在心理上接受了自己目前受制于猫的身体的事实，主动地把身体往孙胜完怀里一靠，相当自然地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也对，孙胜完借助于胡思乱想的力量，好让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
……才怪！平时随便靠在自己身上，都要僵硬个半天的身体，就算现在是只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
孙胜完在心里苦恼地再次呐喊。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两个……不，现在看起来受折磨的只有我而已！
很难说裴珠泫要求能够坐在厨卫台上，到底是为了监工孙胜完，还是单纯想要用这种方式找回一些人类时的视角高度。
至少对于孙胜完来说，她感觉自己更加心不在焉了。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个答案呢……
孙胜完满脑子没有个一二三四，做出来的料理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她甚至还有闲心考虑到可能猫不能吃得味道太重，几乎没有下多少调料。不过这也导致端到餐桌上的菜除了颜色比鸡胸肉鲜艳一点之外，在本质上和那水煮的料理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脱敏训练就是这种感觉吧……
孙胜完伸手抱起布偶，觉得自己的手往哪放都可以称作是性骚扰，瞥了三四眼手上的猫，七上八下的心情一半是放弃一半是放心。不过，饿了一天的裴珠泫看上去是没有什么谴责她动手动脚的心思。白色的长毛猫在餐桌上闻了半天料理，看了看孙胜完，看了看菜，又看了看孙胜完，在一张猫脸上硬是让孙胜完看出了大写的“无奈”。
“你不会还想吃辣的吧？”孙胜完拉开椅子坐下来，指出这种想法和其它裴珠泫可能会有的想法的不可能，“可乐应该也是不能喝的？虽然拿不准你现在到底走的是谁的生理系统，但我觉得本来就不该吃那么多辣的……嗯，嗯。”说到一半，孙胜完又开始后悔这张没有回应就会忍不住说太多的嘴，问我了吗！“今天也迟了，先这么吃吧。明天我再研究研究有没有看上去闻上去都好吃的猫饭。”
猫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如果是人的话，长长的头发还能扎在脑后。可猫长长的毛显然非常阻碍进食。
裴珠泫和身上的长毛斗争了半天，很直观地让孙胜完理解了鸡胸肉的惨状是如何出现的。矜贵的布偶是人类的习惯，吃一口咬半天，可猫的嘴小，就算孙胜完贴心地让碗微微倾斜，一辈子都没有用过脸埋在碗里吃饭的裴珠泫最多只能让脑袋不掉进去。最开始吃的时候还能保持一点优雅，到后面就变成生理的本能和情感的矜持在撕扯，导致的结果就是碗的周围是细碎的残渣。偏偏裴珠泫因为丢脸而出现的脸红很好地被猫的脸给掩盖了下去，只有身后轻轻摇摆着的尾巴尖在悄悄说着猫的心事。
孙胜完歪着脑袋看裴珠泫吃完，说了句“等等”，去厨房找了张湿巾，嘀咕着“抱歉，凑合一下吧，明天我去买点宠物用湿巾”，伸手固定住猫的下巴，耐心地擦着脸颊两边出现的碎渣。
她仔细地擦完，才发现现在两个人的对视距离和之前电视剧里的男女主接吻前的距离一模一样。孙胜完在心里尖叫，表面上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对、对了，那个，上厕所的话……”
裴珠泫怒瞪了一眼：“喵嗷啊啊啊！”
这高音确实很有裴珠泫的魄力。孙胜完客观公正地在心里点评。
“……抱歉，”她发现很难让问句变得委婉，而对方目前杀伤力再高，也只能用指甲划破自己或者用牙咬伤自己，退一万步来说，裴珠泫应该也舍不得吧？嗯……至少不那么舍得吧？“今天你是怎么解决的？”
裴珠泫嗷了半天，意识到这是猫同人讲。她一扭头，干脆地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吓得孙胜完差点喊出声。或许是愤怒反而让裴珠泫保持了清醒，她这次没有摔倒，相当轻巧地四脚着地，奔跑得像是一只小豹子。接着从房间里传出了电子女声：“你出门的时候没有关马桶。”
虽然电子音的语气四平八稳，但是孙胜完觉得自己看见了裴珠泫写在这句话后面的三个感叹号。
“对不起啦……”她说着走回房间，发现裴珠泫怒气冲冲地蹲坐在iPad前面。她又想笑，那种微妙的想法又滋生起来，像是某种藤蔓植物爬满了她的心间。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她还在身边，哪怕不知道答案，也可以享受对方现在的依赖。她心里的良善占着不太上风的位置指责她，孙胜完，你太恶劣了，这样下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说之后的行程，对裴珠泫来说这样也不是什么好事，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孙胜完坐下来，和猫保持了一个相当礼貌的距离，继续之前的话题：“要买猫砂吗？”
猫愤怒地蹿了过来，咬了一口孙胜完的手。
说是咬，孙胜完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力道。反而是对方跳到身上时的那股重量更加让人记忆犹新。裴珠泫没有想着真的用力，甚至在咬完之后还弥补似的用舌头舔了舔孙胜完。
她是猫她是猫她现在是一只猫……
孙胜完给自己灌输语言枷锁。
活跃的大脑却在恶魔般地低语：“裴珠泫在舔你……”
不行。孙胜完叹息，还是得想点办法让裴珠泫赶紧变回来！
这漫长的一天总觉得怎么都没办法结束。
孙胜完总算是洗漱完，推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裴珠泫还躺在平板前面。或许是因为已经用了一天去接受这个知识，现在的裴珠泫看上去相当冷静，还能因为看到好玩的视频而颇为满意地摇摇尾巴尖。
挺好的，她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就够了……
……不对！孙胜完在打开床头灯，准备关房间灯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古怪的感觉是什么：“珠泫，你不回去睡吗？”
裴珠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叫了两声。
不不不，我知道你现在一副赖在我房间不要走的样子，我问这个问题是更想要知道原因啊！孙胜完开始质疑自己，难道那个晚上她并没有说出“喜欢你”这样的话吗？难道那个晚上是场巨大的幻觉吗？难道她这一整天的纠结都是建立在一个虚无上的海市蜃楼吗？
孙胜完试探地开口：“我们……嗯，我们是可以这样的关系吗？”
一定是因为太困了，孙胜完想，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在向裴珠泫逼问一个答案。
裴珠泫状似苦恼地歪了歪脑袋，让孙胜完在心里又吼了一句好可爱。接着她踩着慢悠悠的小猫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孙胜完的身边，神态温柔，让孙胜完想起曾经无数次裴珠泫这样看着她，说出或是安慰或是鼓励的话。
她想，真是可恶，不管她怎么样对我，我都会好喜欢她。
白色的布偶猫仿佛看透了她的烦闷，轻轻地、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臂。
现在的氛围也很好。
孙胜完轻飘飘地想。不如说，她在裴珠泫的身边，就会感觉氛围正好。她们总是默契，总是能够在眼神里看见对方没有说出口的情绪，总是可以变得如此亲昵。她不敢埋怨对方让自己产生这样的错觉，不敢进一步挑明这样的关系，不敢后退离开现在的暧昧。
如果现在问“你喜欢我吗？”，是不是太过唐突，太过迟钝，太过想要一份感动自己的证明，而根本不在乎对方的爱意是有还是无？
现在的氛围不该这么好。
孙胜完爬到床的里面，把外面的部分让给了裴珠泫。
她应该同样害怕、无助和恐慌。孙胜完拿起手机，发现原本坐着的猫已经趴了下来，两只眼睛要闭上又努力睁开，像是隐隐谴责她怎么还不睡。
孙胜完只好放下手机，关上床头灯。
明明是和喜欢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心里的悸动已经全数被愁绪替代了。
唉……
孙胜完翻了个身。
既然这么不讲理的事情都发生了，那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裴珠泫就变回人了呢？
不过，要是变回来的话，她还会穿着衣服吗？那些童话故事和民间传说关于这一部分的内容怎么都闭口不谈啊……要是我醒得比她迟还好说，如果我醒得比她早怎么办？总觉得我装睡也会被她发现啊……我出道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精神压力啊！
身后传来细微的悠长呼吸。
裴珠泫睡着了。
孙胜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维持着姿势一动不敢动。
我今天晚上能睡着吗？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孙胜完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境混乱无序。她先发现似乎大家都变成了动物。有的人是猫，有的人是狗，但出门的时候发现还有更多不同的动物。在三只大象排着队经过她面前之后，她竟然变得毫无波澜。裴珠泫还是那只白色布偶，只是可以开口说话了。
她说，胜完啊，你蹲下来一点。孙胜完蹲了下来。裴珠泫看上去还要说些什么，她却完全听不清对方的话。身体变得很沉重，她摇头晃脑，世界逐渐没了色彩，嗅觉却变得清晰无比。她能够闻到裴珠泫身上的味道，闻到十米外的红薯摊香气，闻到在空气中浮动的不安。怎么回事？
梦境又改变了。她坐在宿舍的地上，眼前是酒瓶子。裴珠泫听完了她的告白。而她开始绞尽脑汁想要解释自己的爱意并非一时兴起，也不是吊桥效应。她张开嘴，声音滞涩，词不成句。
怎么回事？
她就这样茫然地醒来了。
身后没有猫的身影。
孙胜完推开门，裴珠泫并没有变回人。她交叠着前爪，正在看电视。
……是《动物世界》。
这什么黑色幽默的世界，比梦还像梦。
裴珠泫看见她醒了，冲着她“喵”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孙胜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洗漱的时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要中午了。孙胜完一肚子心事不觉得饿，但裴珠泫看上去如果没有一顿好吃的午饭，就会把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撕碎的模样。
孙胜完有商有量地开始讨论起中午吃什么，不能重油重盐，不能太甜太辣，思来想去还是准备下楼买点猫罐头和猫条。裴珠泫的眼睛里满是“不是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午饭吗？”，孙胜完不能说出心声，其实她是想逃，只好临时解说自己的奇怪行径：“说不定你现在的味觉也变了呢？”
等孙胜完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宿舍，裴珠泫仍然是生气的表情。
她不知道怎么跳到了冰箱的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孙胜完一点点拆出猫罐头。可能被孙胜完说中了一半，这香味确实让猫心情愉悦。孙胜完猜对方也不能这么快就丢了面子，举着猫碗哄着她：“试试看？”
裴珠泫三两步跳了下来，仰着下巴，让她把碗放在面前。
好可爱。
人和猫都解决了食物的问题，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客厅里，开始追根溯源。
孙胜完先提问：“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猫低着脑袋拍打着屏幕：“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昨天早上六点多。”
“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裴珠泫摇了摇头。
“还是说昨天我们吃的东西有问题吗？”孙胜完说完也觉得这个猜测很微妙，“我们好像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吧？”
“是一样的。”裴珠泫想了想，“啤酒的味道好像不一样。”
“那喝了啤酒的人都会变成猫吗……”孙胜完问，“应该也不会吧？”
短暂的沉默。
裴珠泫慢慢地打字：“是不是你许愿了？”
“我没有！”孙胜完委屈地反驳，“我要许愿的话也不会让你变成猫吧！怎么也应该是许愿我自己变才对……”
猫一瞬间露出了“抓住你的马脚了”的表情。
虽然知道这就是裴珠泫，可这真的太裴珠泫了。孙胜完为自己一时的词穷捶胸顿足。
“总之不是我！”孙胜完说，“难道你许愿了？”
裴珠泫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完全看不出到底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而感到心虚，还是因为被自己无端地指责而无声谴责。孙胜完有点讨厌起两个人之间，总是被对方看透心思这一点了。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公平！我也想要能够看穿裴珠泫的想法！
但是目前的线索寥寥无几，孙胜完觉得死马当活马医何尝不是一种出路：“要不晚上的时候，再试试看？这回换我来喝那个酒。如果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食物，再准确一点的话，同样的食物……”只是日期是没法一样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她就会干脆倒流到一切尴尬的开始了。孙胜完继续说，“怎么样？试试看？不过猫应该不能喝酒吧……”
裴珠泫抗议地叫了一声。
孙胜完格外坚定：“除了酒，其它都可以吃。还好昨天没吃辣年糕……”
猫还是不开心地看着她。
“我也不能喝酒，万一我们俩都变成猫了，那就更麻烦了。”孙胜完说，“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干什么，可话都起了个头了，必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才行，“我就转发转运的祈福图片并且在网络上求神拜佛。”
裴珠泫看上去非常无语。
孙胜完无意识地撒娇：“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嘛……”
裴珠泫扭过头，继续看着电视。
但孙胜完看得出来，猫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就变好了。
按照聊天记录和实际购买的记忆，孙胜完再次采购了一模一样的菜回来。
裴珠泫兴致高涨。孙胜完把这个归因于对方吃了一天的猫罐头，对于人类的料理期待万分。要不是良好的习惯让裴珠泫能够坐在一旁，看着孙胜完把料理一道道放在餐具里，孙胜完怀疑对方早就一个猛子扎进去开始享受大餐了。
孙胜完给猫戴上一个小围兜，那是中午去猫罐头时送的。裴珠泫眯着眼睛，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孙胜完细致的动作。如果不是变成猫的话，她们再亲近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吧。孙胜完往后退了点，看着裴珠泫开始吃饭。
这对我来说，究竟是一种奖励还是一次惩罚呢？
……不用怀疑，这显然是惩罚。
距离她们的同样试验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除了越来越浓重的睡意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孙胜完有些痛苦地想，不会还要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六点才能知道结果吧？这么奇幻的事情不要在这个上面充满科学依据啊！
坐在一边的裴珠泫此时倒是精神奕奕。
可恶，你是猫，我不是啊！孙胜完揉了揉眼睛，想着这个时候如果跟对方提出自己想要睡觉的话，会不会在她变回来之后得到更加残忍的拒绝。话又说回来，如果都是拒绝的话，那残忍不残忍重要吗？
裴珠泫注意到了她低头抬头的困顿，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孙胜完打着哈欠去看，看到一半哈欠卡在了喉咙里。
“和昨天晚上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前半句，后半句是——
“刚刚，你没有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