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过圣诞节！
Scene 10
新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孙胜完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时不时飘过一些奇怪的问题。
一年与一年的交错，有这么重要吗？又是为什么人们觉得要在这样“重要”的日子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度过，才算得上是有“意义”的呢？啊，为什么我的脑袋上贴了冷冰冰的东西，手心却感觉热得发烫呢？
头晕目眩的歌手遵循内心的指引，想要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沙哑欲裂。这样可不行，她想，这样会伤嗓子的。
幸好有人用柔软的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接着一个不太舒服的抖动终于让她清醒了一点。她清了清嗓子，感觉好多了，才能开口：“怎么回事？”
替她擦脸的人还没有开口，另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右前方传了过来。孙胜完勉强睁开眼，终于搞清楚自己是在保姆车上：“孙胜完，你自己说，那杯感冒冲剂你到底喝了没？”
感冒冲剂……那杯太烫了，她想，所以她准备放在旁边，然后等睡一会儿，凉一点再喝。哦……“好像没有……”
车厢里沉默了一下。经纪人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你回到休息室突然晕过去，差点把我吓死。”
孙胜完很想争辩，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舞台上看见裴珠泫在下面笑得开心。她想这样的自己好自私，可是节拍到了，下一句歌词让她忘记了为什么会认为这样的自己很自私。她只记得下去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可是见到裴珠泫的激动心情让她忽略了一些东西。她想要快点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下腰间的麦克风。她好像忘记跟裴珠泫约定一会儿要怎么一起回去了。她只记得自己已经冰好了酒（按照她在综艺节目上看见的裴珠泫的喜好为标准）。她懊恼地想，是不是应该直接问本人才对，万一裴珠泫在节目上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呢？
到了休息室之后，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经纪人姐姐显然也没有指望孙胜完自己坦白交代，直接就开始给她补充歌手丢失的记忆：“至少你还知道晕倒在休息室而不是舞台上。我赶紧叫了人，发现你是没吃饭和过劳，最后还没有喝我给你的感冒冲剂！”
孙胜完没忍住蜷缩了一下。温柔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胜完，再睡一会儿吧。”
“嗯？”
裴珠泫的声音洒在右耳，孙胜完却发现自己没有胆量转头去看：“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啊？不、不用去医院吧……”孙胜完说，“回去睡个觉就好了。”
经纪人恶狠狠地转头盯着她看了两眼：“……算了，不跟你争，反正你也抢不了方向盘。”
孙胜完低着头，看见自己被牵住了手腕，接着裴珠泫的手悄悄地缩进了她的掌心。裴珠泫探过身子靠近她，孙胜完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究竟是什么牌子的柔顺剂呢？孙胜完想不到，脑袋一阵又一阵的昏昏沉沉。裴珠泫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和她说话：“胜完，不是说不让我担心吗？”
卑劣的孙胜完在心里悄悄地告解，希望自己的心愿被人看见，又不被人看见。
被送往医院的孙胜完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主要原因还是经纪人用一张虎视眈眈的脸盯着她。孙胜完只好在经纪人离开的短暂瞬间偷偷问裴珠泫：“我晕倒的事粉丝应该不知道吧？”
裴珠泫漂亮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安慰孙胜完：“没有。你还有难受的地方吗？”
“好像……有点没力气。”
“一点都没感觉自己不舒服吗？”
“可能没有……”孙胜完理性分析，“可能因为想到要表演，还有……”还有你在台下。孙胜完没说出口，她换了种说法，“还有开始唱歌之后，就感觉不到什么了。”
经纪人姐姐风风火火地杀了回来，把药塞到了孙胜完怀里。她居高临下地站着，让孙胜完感觉自己像被教训的小孩：“倒是不用在这里打针。我现在送你回家。”然后她无奈地和裴珠泫开口，“珠泫小姐，可能得麻烦您照顾一下胜完了。”
“不会麻烦，”裴珠泫耐心地说，“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经纪人姐姐瞪了孙胜完好几眼，可歌手埋着脑袋，只听得到心里不可思议的心跳声。
直到打开家门，孙胜完的耳朵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裴珠泫在门口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应该把孙胜完搬到客厅，还是直接送到卧室。最后漂亮的演员综合衡量了一下各种因素，决定还是先让孙胜完坐在沙发上。孙胜完觉得自己好很多了，但是总觉得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还是会被教训，于是她抿着嘴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户型一样，裴珠泫在孙胜完家里还算是习惯。她在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孙胜完的手里，接着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调整到合适的温度。药多半都是胶囊，倒是省了泡开的功夫。裴珠泫坐在孙胜完的身边，陷下去的幅度像是沉没到了心里。孙胜完想道歉，可又感觉突兀得莫名。她的手指捏着水杯，看着自己的指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最后，她还是问：“今天的舞台……怎么样？”
“很棒，”裴珠泫真诚地说，“谢谢胜完邀请我。”
除了这个呢？孙胜完想问。只是感冒还是让她的脑袋昏昏涨涨的。她捏着水杯半天，始终找不到下一个话头在哪里。倒是裴珠泫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她递过来拆好的药：“先吃这个，两粒。”
孙胜完原本就没有成型的问题又憋了回去：“好。”
“看来喝酒的约定又要推迟了。”
“嗯……”孙胜完说，“抱歉。”
裴珠泫轻轻撞了一下孙胜完的肩膀：“为什么道歉？”
“总觉得拖累你了……”孙胜完慢条斯理地说，生病的大脑让她的语速也放缓了，“明明应该开心地看完演出，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现在应该在喝酒了。”而不是一个人病恹恹的，被（自以为的）暧昧对象照顾，一会儿还要再吃一颗药。
裴珠泫对这个问题异常重视。她把孙胜完手里的水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抽了张纸巾，把药放在了纸巾上面。她转过身，把孙胜完也掰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孙胜完四处乱飞的视线不得不被固定在裴珠泫的脸上。她出神地想裴珠泫真的好漂亮。
“我希望胜完可以照顾好自己，然后，什么事都能和我说。”
孙胜完觉得有点不自在。她想，是好的那种不自在。
“你不是麻烦，”裴珠泫说，“不过……我希望胜完可以没有负担地成为我的麻烦。”
孙胜完想，我现在的大脑有点不能好好理解你说的话。孙胜完仗着生病，觉得自己的勇气膨胀到无限大。她也捏住了裴珠泫的手，只是力气太大，幅度太快，差点直接冲到对方的怀里。孙胜完冒冒失失地开口：“麻烦不就是负担吗？”
裴珠泫轻轻地笑。
为什么又笑……孙胜完感觉懊恼。
“胜完睡一觉吧，”被裴珠泫狡猾地逃开了话题，“睡醒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还有喝酒呢……”
啊。
孙胜完闭上眼睛前想，又要记不住了。
Scene 11
裴珠泫照顾了孙胜完一天，又匆匆地回去拍戏了。
只是孙胜完的病用了将近一个礼拜才好。经纪人姐姐中途联系过一回，得到了孙胜完“健康，但无力”的回复之后，说了几句“健康就不会没力气”“你锻炼都锻炼去哪里了”“算了，下次还是不给你这么塞工作了”之后，让她安心在家里待着，就当拥有一个小休假了。
和冷酷无情的经纪人比起来，裴珠泫的聊天框显得温柔多了。漂亮的温柔演员除了分享自己的日常之外，还准点准时地叮嘱孙胜完吃药。
互联网上关于新年的讨论越来越少，这个日子好像很重要又很不重要地就这样过去了。
孙胜完想，真是残忍的人类啊。等身体好了应该继续去健身房了。
裴珠泫的戏在二月中旬的时候杀青了。
孙胜完很想去，可是一档节目邀请她去做特邀嘉宾，很不幸地时间重合了。孙胜完没忍住和裴珠泫抱怨了一下自己的安排，说完又意识到这种行为太孩子气，想要说点什么弥补的时候，裴珠泫的消息就回来了：“之前说的喝一杯，还没有兑现呢。”
孙胜完立刻端正地坐起来。她举着手机，先是看了看日历，又算了算自己的时间，想了半天，在对方到底是期待她现在就提出这个邀请，还是应该等自己冷静下来再问之间纠结又迟疑。裴珠泫没有回消息，孙胜完却感觉对方只是在耐心地等她做好心里的决定。
算啦，又能怎么样呢？
孙胜完直截了当地问：“二月底的时候，有空吗？”
“还以为胜完会说自己的生日呢。”
啊……孙胜完尴尬了一下，她完全忘记这回事了。生日的时候照常安排了和粉丝的见面会。裴珠泫很快地发消息来：“我知道那天你有安排。”
孙胜完一下子感觉自己泄了气。
“生日的第二天晚上，怎么样？”
“可以。”孙胜完有点垂头丧气。经纪人打开练习室的门，看见离开前还生龙活虎的歌手现在一脸阴云密布，拿着节目表就敲了敲她的头：“喂，你不会又哪里不舒服吧？”
“不舒服还被你敲头……”
“你要是不舒服就直说，我可不能再受一次你晕倒的惊吓了。”经纪人姐姐说得劫后余生，“生日会的安排也有了，我删了一些原本预定的东西，你记得看。”
孙胜完点点头。只是练习的空隙里，偶尔会想到裴珠泫来的话，应该拿什么来招待她。
裴珠泫喜欢有点甜的红葡萄酒，但如果是白葡萄酒的话就不行。裴珠泫对于度数太高的啤酒有点抗拒，不过倒是很喜欢鸡尾酒，哪怕因为手抖导致度数高了点也没关系。裴珠泫说喝酒的时候感觉很轻松，不过喝多了会变得过于兴奋。裴珠泫似乎想要偷偷参加她的生日会。裴珠泫还给了孙胜完自己家里的密码，说有几瓶酒可以先放到她那边。
孙胜完去裴珠泫家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小偷。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这种想法跑出去，可是自己偷偷拖鞋的动作太过小心翼翼，又把自己给逗笑了。裴珠泫的冰箱从大分类上非常井井有条，但是在水果分区里偶尔出现的蔬菜，实在是可爱得过分。孙胜完拿了酒，拍了照片进行了汇报，在参加综艺录制的裴珠泫半夜才回复，表达了肯定。
孙胜完想，如果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生日会非常圆满地结束了。孙胜完没有在现场看见裴珠泫，心里说不清到底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打开休息室的门，裴珠泫举着一个蛋糕对着她笑吟吟：“胜完，生日快乐。”
孙胜完为自己下意识地找摄像头而感到一丝抱歉。
她接过蛋糕，小声又快速地说了声“谢谢姐姐”。裴珠泫跟在她身后，脑袋一探一探的：“不许个愿吗？”
“愿望说出来不就实现不了了吗？”
“又不用说出来嘛。”裴珠泫想了想又说，“胜完的标准真奇怪，相信圣诞老人又不相信槲寄生。”
我还不是怕愿望许太多了，会导致效果下降。孙胜完把蛋糕放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干脆祈祷这次的愿望可不可以留到下一次。她吹了蜡烛，睁开眼，裴珠泫脸上的“这个愿望会和我有关系吗？”根本连藏都没藏。
孙胜完切开蛋糕，躲开问题：“姐姐要吃吗？”
“寿星先吃。”
“今天都快结束了。”
“那明天也可以做一天寿星。”
“为什么？”
“我说的，胜完明天也还是我的寿星。”裴珠泫眨眨眼，“不可以吗？”
孙胜完吃下一口蛋糕。奶油没有很甜，海绵蛋糕柔软得像是家里的毛毯。夹在蛋糕里面的水果并没有失去水分。食物会因为身边的人而改变味道吗？孙胜完咽下去，感觉把决心或者是其它什么心情也已经吞了下去。“可以，”她说，“不过我本来只计划了明天在家里……”
“今晚没有留宿吗？”
“啊、啊……”孙胜完结巴了一下，往嘴里送蛋糕的叉子歪到了嘴边，“客房是已经收拾了……”因为担心明天喝了酒会没办法把你送回家。
“那今晚就可以喝一杯了？”
“对。”
“好期待呀，”裴珠泫说，“感觉等了很久很久。”
孙胜完想，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Scene 12
孙胜完的生日之后，和裴珠泫又隔了很久没有见面。
孙胜完感觉很难受。主要是因为在生日那一天，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第二天，她也什么都没有说。她觉得这样很唐突，觉得这样很突兀，觉得如果一份感情还没有整理好的话，贸然开口很没有礼貌，她觉得要是做了决定的话，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她觉得如果不够斩钉截铁、不够言之凿凿就不够有资格。她觉得这样，觉得那样，在纠结来去中又开始思考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是一段亲密关系，什么又是告白。
她有点厌烦这样犹豫的自己，以至于这样的负面情绪有些外露，被经纪人姐姐盯了个半天，以为她是厌倦工作了：“胜完，其实你可以放个长假的。”
“说什么呢……”
“我是说真的，”经纪人说，“看了下，其实你可以休息到六月份，要不要我向公司申请一下？”
孙胜完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
在她纠结的时候，裴珠泫的生日也一点一点接近了。
孙胜完和裴珠泫在聊天的时候觉得自己在下意识地逃避这件事。她总会想起自己生日的那个晚上，裴珠泫和她靠近的距离，相近的体温，还有无法忽略的亲昵。她想，她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裴珠泫跟她说自己出道以来就没有开过生日会，所以胜完，我生日那天你不和我一起过吗？
孙胜完捂着脸，哆哆嗦嗦地打字，那好吧，姐姐，那天我有荣幸和你一起过吗？
裴珠泫发了好几个开心的兔子表情包，好呀，好呀。
孙胜完从这个对话框出来，打开了姜涩琪的对话框，想了想又觉得这件事来龙去脉太长了，错按了个标点符号，换来对方的一个“什么？”之后，又把人家放置了。
该送什么礼物呢？孙胜完莫名焦虑起来，是不是该写首歌，还是编个没有歌词的曲子，在生日这天告白会不会让人家太有压力？
哎，孙胜完揉了揉脑袋，觉得太难了。
还是过圣诞节开心快乐。
圣诞节……
孙胜完想，或许我应该买个槲寄生才对。
裴珠泫在生日当晚，穿着非常休闲的衣服来到孙胜完的家。
她一进门，愣了一会儿，笑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开口还是带着笑意：“为什么这么多槲寄生？”
孙胜完有点尴尬。她其实也没有想要买那么多的。只不过下单的时候没有看清单位，以为是“个”，实际上是“公斤”，手抖多了几下，就变成满屋子都是槲寄生了。她简短地浓缩了一下这个故事，裴珠泫听完之后就笑得没有停下来。
唉，出师不利啊。孙胜完想。
接下来就是晚餐，酒杯，孙胜完自己做的生日蛋糕——裴珠泫对此评价甚高，甚至问了菜谱。孙胜完谦虚到有些谨慎地说自己是看的视频，诚挚地把网站链接分享给了裴珠泫。裴珠泫眨眨眼，看上去有很多想要说的话。
要是这个时候可以吻她就好了。
孙胜完只是在心里想想，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裴珠泫开玩笑说东道主这么勤勉，客人该怎么办啊？也跟着她一起端着餐具，到厨房里开始收拾。
还好有洗碗机，孙胜完想，不然两个人站在这里洗碗，总觉得有点犯傻。
“你相信吗？”
“什么？”裴珠泫把碗放进洗碗机，整整齐齐的，看上去比孙胜完还熟练。
“槲寄生的传说。”
裴珠泫想了想：“取决于对象是谁吧。”
“……还能这样的吗？”
“当然啦，”裴珠泫说，“像这样的许愿，不都是以对象为标准进行改变的吗？”
孙胜完被这样唯心主义的发言震惊，又觉得很像裴珠泫会说出来的话。她没有再问，但裴珠泫挤到了她的身边：“胜完会相信吗？”
“嗯？”
“可以为了我去相信吗？”
所以气氛呀、心情呀，这些事情也都是这么主观的事吗？裴珠泫牵着孙胜完的手，把她拉到了客厅下。脑袋上全是槲寄生，心跳里全是裴珠泫，孙胜完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不敢用力地回握裴珠泫的手。
漂亮姐姐把手覆在孙胜完的眼睛上：“我要许愿了。”
“什么愿望？”
“嘘……”
裴珠泫的声音低到听不见，但孙胜完从自己的唇上读出了对方的话。这么多槲寄生，就算百分之九十九都失灵了，至少会有一个实现她的心愿吧？裴珠泫的吻轻柔又耐心，像她这个人悄悄侵占孙胜完的生活一样。
孙胜完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永恒又仿佛只一个瞬间。裴珠泫挪开了她的手，可她还是不敢睁眼。
裴珠泫笑着问她：“还没许好愿望吗？所以才不睁眼？”
孙胜完紧紧闭着眼：“我怕睁开眼，就是现实世界了。”
“你睁开眼，我也不会逃跑的。”
“我生日的时候其实还没有许愿，”孙胜完没敢睁开眼，“我现在可以说吗？”
“不怕说出来实现不了了吗？”
“不是姐姐说的，这种事视对象而言的吗？”
裴珠泫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说吧。”
“如果我提前九个月邀请你一起过圣诞，你会答应吗？”
“哎？”
孙胜完豁出去地大声说：“我说我喜欢你，要和我交往试试看吗？”
她说完没听见回答，偷偷睁开眼，看见裴珠泫正一脸专注地看着她。
明明从她的眼里能够看出确切的答案，可是为什么心跳还是快得像要晕倒呢？
“只有今年的这一个吗？”
“什……”
“接下来的每一个，”裴珠泫说，“都可以。”
好狡猾啊。
孙胜完被亲吻淹没的时候想。
下次不会给裴珠泫做这么甜的蛋糕了。
-end-